原标题：原生老挝 | 重要的是快乐,花钱买不到

　　火得一塌糊涂的《欢乐颂》告诉观众：虽然有钱很重要，但是并不能买到一切。

　　面对越来越多旅行者关于豪华游的疑问，

　　小编也想做一次：“旅行中钱真的不是那么重要”的示范。

　　从曼谷出发走陆路穿越国境，历经一日一夜辗转来到老挝中南部小城巴色。找换店都已关门，我问一家饭馆老板能否把我的美金换成老挝货币基普，老板拿着我的100美金翻了半天钱箱，抱歉地说，钱不够，只能换50美金，40万基普。

　　在这个亚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，你可以轻易变身“百万富翁”，挥金如土，但钱真的不是那么重要。重要的是快乐，花钱买不到，不花钱也能找得到。

　　湄公河水哺育的老挝人民教会我，靠水玩水，随时随地制造快乐，玩具是树干、轮胎和独木舟，游乐场是河流、瀑布和麦田。至于那传说中的“快乐果汁”(大麻果汁)，忘了它吧，你不需要。

　　”

　　万荣轮胎漂流做片刻“蜈蚣”

　　导游小伙子苏的歌声从岩洞深处传来，穿越幽微的光，飘过荡漾的水面，碰撞在岩壁上，天然的扩音器与混音器把他的歌声变得分外美妙悠扬。此刻，我正躺在一只轮胎上，半身泡在清凉的溪水里，双手随意牵引着钉在岩壁上的绳索移动。

　　缘溪“行”，忘路之远近。 从北部的琅勃拉邦到南部的四千美岛，湄公河水所到之处，无论老人小孩，都用汽车内胎来戏水，称为Tubing，是这个热带国家的最佳消暑方式。把半瓶老挝本土啤酒Beer Lao放入水中漂流，躺在轮胎上看书，比古人爱玩的风雅游戏“曲水流觞”更悠哉游哉。 Tubing最好玩的地方在万荣（Vang Vieng），漂流进入曲折幽深的溶洞，显然比在宽阔平缓的湄公河有趣。距离首都万象(Vientiane)4小时车程的中部小城万荣在中国游客中有“小阳朔”的美名。湄公河支流南松河蜿蜒而过，两岸山峦起伏，竹影婆娑，风景确实与漓江山水有几分相似。但南松河的乐子是漓江没有的，在全中国也难找，那就是Tubing, Swing & Kayaking——轮胎漂流，秋千跳水和皮划艇漂流，万荣多家旅行社都提供这样的一日游。

　　“哇!”戴上头灯，朝轮胎大字躺倒的一刹那，我大叫一声。水好凉! 热带正午，艳阳高照，溪水沁心的凉从屁股传到全身，舒服极了。四肢懒洋洋地架在轮胎上，枕着脑袋，拨开茂密的藤蔓植物，漂进岩洞。这是一个天然的钟乳石岩洞，岩石和影子在头灯光束的晃照下呈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。洞里更加清凉，牵引着绳索，手摸岩壁，脚蹭石头，我们鱼贯而行。苏忽然在黑暗中出现，往每个人胳膊和脸上抹了些什么东西，说着“Good for health”。原来是泥浆，做个Mask也不错。 随后，苏把我的轮胎旋转180度，让我用脚尖勾住后面的轮胎。一个接一个，十几只轮胎由此串连起来。伸出双手往后拨水，我被前方的轮胎带动着前行，同时也在拖动后面的一大串。于是，我变成了“蜈蚣”的一节，诧异地看着自己的“躯体”在水中蜿蜒游动，百足齐拨，只是看不到自己的脑袋要游向何方。我有些紧张，担心前面的脚尖一时大意，遗弃了我和后半截“身体”，也担心我与后面的队伍失散。经历几次“脱节”后，我发现“蜈蚣”游得很慢，伸脚一勾便又“复活”。 放松下来，安心拨水，才发现洞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，更觉寂静。待我的身体接受了这幕“变形记”后，不由得赞叹起这个游戏的发明者来。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大智慧，创造出如此简单又新奇的玩法?

　　还有更好玩的。“想分开吗?”苏问。于是，百足之虫化整为零，我们变成了围着游泳圈的小鸭子。没有了绳索的牵引，我的双手使劲拨啊拨，两脚晃啊晃，轮胎竟原地打起转来……漂到岩壁边用力蹬脚，前行一点，又再打转。看看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，大伙儿就像游乐场里打转的“咖啡杯”! 前方豁然开朗，出洞了。漂流的路线竟是一个圆，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地。洞内水道交错，没人带路，蜈蚣也会困住。我意犹未尽地爬起来，不察脸上还粘着干了的泥浆。眼睛和身体都对灼热的阳光感到陌生，洞口外的茅草棚还在，未变成烂木头，但短暂的“蜈蚣”生命，已在我的记忆里无法磨灭。

　　万荣秋千跳水让灵魂出窍

　　在轻松沁凉的轮胎漂流后，我划着皮划艇优哉游哉地欣赏南松河两岸风景。远远望见秋千跳水的高台，我的心跳瞬间加速。沿河修筑的水吧放着音乐，帅气的鬼佬与比基尼美女在竹棚底下或坐或躺，喝着Beer Lao。 勇士们从空中跃下，溅起巨大的水花。人们似已习以为常，除了不时鼓掌欢呼外，脸上没有丝毫担心或羡慕。

　　站在高台下仰望，我越看越害怕，却又越发跃跃欲试。跳水者爬上10米高台，两手紧握秋千横杠，纵身一跃，任由重力牵引着身体往河面飞速荡去，如果你还不舍得放手，高台上的工作人员一拉连着秋千和滑轮的绳索，你又会荡回高空，然后再次向河面飞坠……跳水者一个接一个，仿佛他们都是天生的杂技和跳水高手，游刃有余，不慌不忙地随秋千飘荡摆出各种姿势，忽而单手，忽而转身，忽而倒挂金钩，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。

　　“不要单手抓杠，切勿头朝下入水”，高台下贴着这样的安全告示，但勇士们熟视无睹。耳边节拍强劲的英文歌曲鼓动着，我以视死如归的精神颤颤巍巍爬上高台。世界都摇晃起来。胆战心惊地挪到高台边缘，左手抓着栏杆，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去够秋千横杠。“不行!我太害怕了!我做不到!”我拼命朝工作人员喊，“我还没准备好，千万别放开秋千!!!” 深呼吸，压抑着怦怦狂跳的心，我再次站到高台边缘。挪出一点，再挪出一点，再次深呼吸，我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拽着横杠，飞了起来……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，河水迎面扑来，我知道自己坠落得非常迅速。巨大的重力拉扯着我的身体，心脏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，只有拼命尖叫才能释放这种难受。 秋千跳水比蹦极更难的在于，在空中尖叫和害怕（或享受）的同时，你必须用双手支撑全身重量，与下坠的拉力抗衡，继续飞翔或放手坠落，全在乎你自己。

　　荡到低处，看我还不放手，高台上的工作人员一拉绳索，我又飞了回去。无助地，不知道尽头地被拉扯着往身后飞，地面的世界越来越远，这种恐惧远胜于下坠。突然，我在空中失去平衡，身体翻转了180度，地平线和河边高大的树木瞬间从视线里消失，眼前只有无边的蓝天，身体越来越轻，灵魂也将出窍。上升的速度减慢，在空中停顿0.1秒后，我又如断线风筝般坠落。等秋千荡到最低点，我果断地松开了双手。从河里冒出头来，岸边有人问“你还好吧?”我知道，全场这么杀猪般尖叫的除了我再也没别人了……

　　水淋淋地爬上岸时，我的恐惧已经消失，仅余满怀喜悦和成就感。休息片刻，我再度爬上高台。每日脚踏实地步步为营，在旅途的这一瞬间，我愿意把沉重的肉身和灵魂交给秋千，来一场华丽的冒险。

　　秋千跳水有一定危险性，无论你会不会游泳，建议穿上救生衣，以免意外落水摔伤或溺水。

　　东德仰望星空听麦田牛铃

　　“你快乐吗?”寂静的夜路上，以色列小伙子马旦问我。

　　“快乐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我很确定，这份快乐与我们刚刚喝过的“快乐香蕉果汁”(Happy Banana Shake)无关。

　　我们在 东德（Don Det），南部“四千美岛”（Si Phan Don）中的一个小岛，不像声名在外的朗勃拉邦，它也许是最少中国游客踏足的地方之一。在我国境内汹涌澎湃的澜沧江，进入老挝后也变得跟这个国家一样温和。被唤作湄公的大河流至接近老挝、柬埔寨边境，越发舒展开来，在雨季到来时宽达14公里，是她在老挝境内最宽的一段“腰”。冬天旱季河水回落，这段“宽腰”会出现数以百计的小岛。如果把小渚、沙洲都算上，数量过千，当地人略加夸张就把这片群岛称为“四千美岛”。只有东德、东阔(Don Khon)、东孔(Don Khong)等少数几个大岛常年有人居住。

　　我入住的河边家庭旅馆“日落”，全部房间都没有门锁，我也不曾丢过东西。 夜里，房门也是大开的，好让湄公河的风穿堂而过。万荣那些刺激的户外活动在东德并不流行，最刺激的是去酒吧喝兑了大麻的“快乐果汁”。一杯“快乐香蕉果汁”端上来，我小心翼翼地倒出1/4，怀着好奇又忐忑的心情喝了几口，有点涩，也不觉得有何特别。我问马旦：“有什么感觉吗?“没有，一般要半个多小时才起反应的。”抽过大麻的马旦很淡定。

　　那晚，我始终没体会到传说中的迷幻感，或许那1美金就能买到的“快乐”里根本没大麻。静悄悄的夜，几乎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。 热带居民往往有精彩的夜生活，但老挝全民信佛，要参加清晨布施，所以都有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。这个边远僻静的小岛，全岛彻夜停电是家常便饭，却成就了最好的观星场。些许当地人的吊脚茅草屋和家庭客栈临河而建，岛中央是大片大片的麦田。美国人史蒂夫、两名以色列青年和我躺倒在收割后的麦田里，大家都默契地一言不发。

　　深夜的凉风吹过耳畔。近处，清清的叮铃，是史蒂夫从泰北山地拜县带来的音乐。 远处，轻轻的叮铃，是不睡觉的水牛脖子上的铃铛。哗啦啦，下雨了吗?不，是风筛过锋利的椰子叶。唰唰唰，蹭过麦茬的脚步声，啊，还是那些梦游的水牛。

　　想要闭上眼睛静心聆听，可灿烂星空让我舍不得眨眼。 月亮非常明媚，也未能夺去星星的光芒。在她慢慢躲进椰子树后、往河面沉下时，更多星星从深蓝夜幕中探出脑袋，每一颗都在尽情放射自己的光芒。我转着脑袋，从左边地平线望到右边地平线，从头顶望到脚尖，还是无法把广袤星空尽收眼底。原来人类沉睡的每个夜里，星星都在开着午夜party。人间的寂静，是为了屏息偷窥天上的热闹。当人间越来越热闹时，我们却失去了星空。

　　喜欢文章，请将文章转发到朋友圈分享。

　　您的【赞】也是小编工作的动力！

　　撰文 骆仪

　　本文选自《ACROSS穿越》，有删改